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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吓唬我，我现在打道回府还来得及吗，我回去当我的副主任好了，我也不想提拔了我。”临川知道陈军这是危言耸听。

    “哎，我给你说，在二组，邢毅说的话是很管用的，在这里我们都是小兵，好好听话就完事了，配合工作听指挥是第一步的，”陈军看临川没有把自己说的话听进去，于是又加了几句“我知道你平时工作大胆，能够直接发现问题，但是在这里，政治性是第一位的，有的时候你发现的问题，可能要经过好多次协调才能最终定论，不要拿办案的一套来巡察知道吗？”

    “我明白，总是有一点事情需要协调的，但是我还是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不撞南墙不回头。”临川这么多年，敢打敢拼出了名了，根本不在乎到底什么事政治灰色地带，在他眼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陈军看临川不太听劝，也就不再劝他了，自己坐到了茶桌旁边给临川泡了一杯茶，“来，坐下喝茶。”

    “你们在这里日子过得不错啊，这每个办公室都陪着茶具呢还。”临川调笑道。

    “大家都说这里是个冷灶门吗，县委的机构，纪委的人，每个人都是纪委编制，办案的强度和巡察肯定不一样了，来这里主打就是一个享受，怎么样，还可以吧，你也顺便休息休息。”

    “可别，你这是腐化党的好干部了，我可享受不了。”说这么说，但是能捞着休息休息，临川也没有拒绝，坐下来陪着陈军喝喝茶聊了聊天。

    “先享受享受吧，等省里来人就没有这样的好日子了，到时候都是处级领导干部，我们就在后面跟着捡捡果子就行了。”

    “我发现你变了哎，以前的老烟枪，不管怎么样还是个枪头子，现在怎么枪头子变弯了。”

    “老了，我这都这么多年卡在副科没有动过了，在巡组也很难调整出去，你以为我不想跟以前一样在留置室呼风唤雨啊，都是过去的生活了。”

    “巡察不一样吗，我们都是在查找问题线索啊？”

    “等你慢慢接触你就懂了，很多时候，说的算的不是自己，说的算的是权力了。”

    “你是真变了。”

    “你呢？”

    “不知道，但是我现在没有变过，也没有打算。”

    “年轻，年轻真好。”陈军猛吸一口，抬头往后靠着靠背，深深的叹一口气，烟雾随着这一口气叹了出来，里面不知道包含的是生活的苦涩，还是工作的不得已，还是那令临川莫名其妙的变化。

    临川还是很想就安全生产工作再和陈军探讨一下意见和建议，“对这次巡视，组长还有过什么安排？”

    “安全生产，多么大的一个话题，安宁县这么一个产煤大县，煤炭加工、煤炭产销哪一项不都是这里著名企业干的事情，牵一发动全身知道吗？”陈军知道临川肯定要谈工作，他也是为了和临川沟通一下工作基调，才把临川叫来办公室的。

    “我知道，要不然苏书记也不会这么重视。”

    “但是，我要告诉你，这次叫你来，不是为了让你挑事情的，绝对不是，面对省里来的巡视，我们县里第一要务肯定是不要捅出大问题，你知道吧？”陈军一下子紧盯着临川说道。

    “我知道，我有数。”临川看着陈军这样直白的告诉自己这些事情，知道他是怕自己出什么问题，影响士途，他心里也在衡量自己应该做什么，什么事情不能做。

    但是所谓的边界，谁又能说得清楚呢？至少在这里的临川说不清楚，陈军，或许也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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