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鄯城守卫战(5)-《唐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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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大的凌战山看着从人群中走出来的刀疤老兵,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人一样,整个人猛地往后连连退后十几步。

      “你,你,你……”凌战山指着老兵,惊慌失措:“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我就……”

      凌战山慌张地拿着长戟,双手颤抖,指向正走过来的老兵。

      “你就把我杀了?”老兵来到凌战山的长戟前面,胸口顶着戟尖,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我的傻瓜儿子。”

      凌战山一听老兵的话,突然发疯似地怒吼起来,双眼通红,跳着指着老兵吼道:“别叫我儿子!当年你把我和阿娘抛弃在那个驿站的时候,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已经是一个孤儿!”

      凌战山激动地喊了起来,看着老兵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感情。

      老兵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睛里充满了内疚,他轻轻地叹息着:“当年的事的确是我错了!当年我因为要保护城里的人撤离,但是却抛下你们母子两人,等我再回来寻找你们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的地方早已经是废墟一片。我本来以为你们母子两人早已死在敌军的手里,直到去年在吐谷浑队伍中看到了你!”

      老兵凌笑云伸出手去想触摸凌战山的脸,胸口一突,低下头看去,长戟正指着自己的胸口处,尖利的戟头刺到了自己的****皮肤,冰冷得像冬天里没膝厚的积雪一般,把自己的心都冻得像要停住了。

      凌战山看着眼前这个差点被自己刺死的人,眼睛里充满了怨恨:“为了那些不相关的人,你把我们母子两扔到了那片废墟里面。你知道吗?那天晚上当原野上那些饥饿的野狼过来的时候,阿娘把我塞进了一堆乱石丛中,自己却被一群狼活活咬死!从那时起,我就发誓,只要不死,我就一定亲手杀了你,会为她报仇!从那以后,我像一只流浪的野狗一样,行走在这片戈壁之上,像野兽一样抢夺食物,为了生存,我杀过人,喝过人血,吃过人肉!这种日子我足足过了一年,知道吗,一年的生活,我就像行尸走肉般,靠的全是复仇的信念才活了下来!”

      凌战山几乎是吼叫着喊了出来,他抬起头来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悲怆,两行热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眼睛通红地盯着凌笑云,嘴里冷冷地哼了一声。

      “有一次,我受了重任快要死的时候,是萧信天救了我。从那时起,我就跟随在他的身边,在与鄯城的战斗中,我再次听到了你的消息。”凌战山看着面前的这位沉默的老兵,突然间诡异地笑了起来:“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你们那次如此简单的巡逻任务会全军覆没?”

      凌战山仰天哈哈大笑,笑声停下后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凌笑云,语气阴冷地说道:“那是因为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之前因为你去哪里从来都不是独自行动,让我很难找到机会下手。而那次你们只有十个人不到,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放弃呢?”

      “于是,故意留下了陷阱,你就引了吐谷浑军队过来,杀了我们所有的人!”凌笑云脸色黑得像乌云一般,看着凌战山的眼神十分凌厉。

      凌战山侧着头望着凌云山像鬼一样的脸,露出得意的神色:“是啊,我还记得当时有一个人被我一刀接着一刀地把他身上的肉切下来时的那种悲惨的喊声,如今想起来依然觉得是那么的动人。哦,还有你脸上的刀伤也是我割的,本来你是应该最后一个享受凌迟那种滋味的人,可惜后来有人来了,只能在你胸口那里刺了两刀,然后就匆忙走了,想想真是有些可惜!”

      凌战山暴虐的眼神盯着自己的生父,脸上露出残忍的表情,语气里显得非常的遗憾。

      凌笑云悲哀地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将他与记忆中那个憨厚的儿子重叠起来,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睛缓缓地闭了起来,过了好一会,重新睁开眼睛,凌厉地看着凌战山,冷冷地问道:“那里面可是有你小时候一起照顾你的叔伯们,你下手时难道就一点怜悯心都没有吗?”

      凌战山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一把将长戟缓缓刺进凌笑云的胸膛处,伸出腥红的舌头舔着自己厚厚的嘴唇,脸上露出疯狂的神情。

      “怜悯?没有!我只知道,当时我的心情就像现在这样,看着手中的武器一点点地刺进你的胸膛里,心里就特别的高兴!”

      凌战山狞笑着,手中的长戟一点点地送进自己父亲凌笑云的左边胸口那里。

      凌笑云低头看下去,只见自己的胸膛那里,血液在慢慢地渗透出来,锋利的戟尾被推进了胸膛里面,整个人像要被撕裂一样,他脸色一下子苍白得白纸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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