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哥,我再也不会像爱他一样的爱着一个人了-《终将为你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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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僵得脸色都白了,喉咙就像被什么咔住了一般不出一个音节,心跳凝滞了似的,毫无防备的事实冲击得她大脑破碎凌散,就像是被什么狠狠敲了一记,令她手足都开始无措起来。

    甚至是,都不知道该怎么整理好自己,仿佛坚固的墙壁被一道洪水冲破,他的每一个字眼都将她冲击得大脑凌碎。

    盛斯顾豁然挪开了她的手,转身径直地朝着躺在病床上的慕淮南大步而去,他是真的下了杀意的想要让昏迷中的慕淮南沉睡不醒,毕竟有慕淮南的存在,盛夏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慕淮南不能留。

    之前他都没想过这种事情,可这一天盛夏的表现,让他深刻的意识到,慕淮南活着就是对盛夏的折磨。

    何况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事实。

    她这样下去无非是折磨到她自己而已,慕淮南这个男人若是真为她着想一点,早就应该放弃她,而不是利用手段再一次的让盛夏回到他身边跟他复婚。

    这男人的狡猾程度,也是绝非一般人能媲比的。

    可是盛斯顾刚走到病床边,他再一次的被盛夏拉扯住了,“哥,求你了,不要动他。”

    身后,是她带了些暗哑的声音灌来。

    盛斯顾身形停顿了下来,冷冷回头,“盛夏,松手。”

    盛夏摇头,胸口上的呼吸都有些不流畅着,她染上了水雾的眸子牢牢的注视着他,没有血色的唇微微的张合,声音几近失在喉咙里,哽咽的恳求着,“你别动他,求你……”

    “你还执迷不悟什么,我刚才说什么难道还不够清楚么?慕家的男人害得我们亲生父亲去世了,所以这么多年你被盛清妩仍在唐家,所以这么多年你才连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他厉声道,“知道了吗,如今你跟我是这个样子,基本都是拜慕家所赐!”

    盛夏面部的表情都僵了,唯有抓住他衣角的手依然还是紧紧的揪着没有松开,慢慢的低垂下脑袋,她喉咙像是被什么掐住了一样的难受,“可是……”

    喉咙难受着,声音都是暗哑,她胸口的呼吸剧烈却又几近凝滞的起伏着,低低的声线道,“可是即便如此,我也还是爱他。”

    “盛夏你真的是疯了!”

    盛斯顾几乎是彻底的被她这样的态度给激怒了,眼神都盛满了怒火,连再顾虑她的意思都没有,他已经是气得恨不得将慕淮南碎尸万段才好,所以根本不再顾及她的阻拦,他冷冷而愤怒的挥开了她的手,大步地朝着病床上的慕淮南疾步而去。

    “哥!”盛夏眼瞳剧烈的收缩,不知道是怎么就一下子冲到了他的面前,张开双手拦住了他的去路,“我求你了,你不要这样。”

    她水雾朦胧的双眼跟哀求的语气并不能撼动他分毫,他强忍着毁天灭地似的磅礴怒气,可是怎么忍也始终忍不了他现在想将人挫骨扬灰的冷冽气势,冷冷吐字道,“你让开。”

    盛夏固执的摇头,泪眼朦胧,呼吸几乎凝滞,“求你了,哥……”

    “盛夏——”

    “求你别伤害他。”慢慢的收回拦住他的双手,咬了下唇,她双膝渐渐弯了下去,“哥,我真的求你了。”

    “求”这个字她现在说了多少次,盛斯顾没有去数。

    在他逐渐诧异的视线里,只见她双膝弯了下去,然后,跪在了地上。

    她就那么无力而无助的为了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跪在了他的面前。

    还是第一次,盛斯顾见到她居然可以为了那个男人不惜做到这个份上,霎时间狂涌而起的骇然滔天怒意侵蚀了他的每一个细胞,这种滋味并不好受,他恼怒而出的声线甚至都是极度的咆哮如野兽般的愤怒,“盛夏——”

    “哥……”睫毛半垂着,她低眸望着地面,他铮亮的皮鞋就在她眼皮下方的视线里,她说,“除了求你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所以我只能求你,真的,不要动他……哥我求你了不要杀他。”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气势是掩饰不住的愤怒,倏然攥紧的双手骨头都在咯咯作响。

    压抑着,咆哮着,愤怒着,脸色全然都不对劲了,他恼怒嘶吼着,“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下跪?慕淮南那个男人值得你为他下跪?”

    他已经是气得整个人都要疯了,倘若不是她拦着他一定现在就去把慕淮南杀了才能解恨。

    但面对她此情此景,他身体硬生生的僵着无法动弹,居高临下的俯瞰她,双眼低下是跳跃着怒火之意,“起来。”

    盛斯顾森冷阴沉的道,“我说得很清楚,慕家跟我们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你现在却要为慕家的男人给我下跪?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疯了,你先给我起来再说。”

    盛夏没有起来,顽固着一动不动,低垂着睫毛,从他的视线看去根本看不见她的表情。

    “盛夏——”盛斯顾终于忍不住的一把攥起她的手臂,“我再最后说一次,慕家是让你跟我变成如今这副地步的罪魁祸,你没有见过你的亲生父亲,从小被盛清妩抛弃仍在唐家,都跟慕家脱离不了干系!”

    “可是我也知道,”喉咙哽咽得厉害,被攥起手臂的同时她抬头看向他,双眼满是雾霭般的水汽朦胧,嘶哑着,她说,“再也不会有一个男人,会像他一样的爱着我,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比他还要爱我。”

    盛斯顾弯下去的腰身一僵,错愕的眼凝视她。

    眼泪从她眼眶里潸然而下,一颗一颗啪嗒啪嗒的砸到地面上蕴化开,她红了眼眶,身体瑟瑟抖着,尽管艰难,却还是拼尽了所有的力量嘶吼着道,“除了慕淮南,我再也找不到一个人比他还要爱我了,哥,我也不会再像爱着他一样的爱着一个人了,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让我像爱着他一样的男人出现了,我求你……求你别杀他!哥……我求你了!”

    如被洪水冲破了决堤,她的声音溢满了绝望的崩溃。

    每一字眼都不留缝隙的灌入他的耳里,盛斯顾僵住的身体半响都无法动弹,那一刻他的眼神是掩饰不住的错愕,就好像从来没有预料到过有一天她会为了那个男人做到这个份上,甚至是不曾想过……她爱慕淮南,已经深入骨髓到了如此地步。

    胸口上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了一下,盛斯顾凝滞的眼凝了她半天的时间,看着她的眼泪如决了堤似的一颗一颗流落下来,一滴一滴的砸到地面上仿佛还能听见声响。

    分不清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滋味,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多么好受。

    盛斯顾慢慢就放开了她的手,渐渐站直了身,挺拔的身躯定在她的跟前,他如同帝王般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盛夏。”

    过了很久,凝视着她一颗一颗汹涌而下的泪水,盛斯顾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声音似乎渐渐归回平静,慢慢而复杂的看着她,问,“这是我最后一次说明,留在慕淮南的身边,或者跟我走,你选。”

    盛夏凝住,缓缓而凝固的抬头看他,唇瓣蠕动了下,呼吸难受至极,“一定……要选吗?”

    “对。”他眼底渐渐没了情愫,“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在知道他们已经跟慕家有仇恨的前提下,他可以忍住不动慕淮南。

    但是,走还是留,现在由她选。

    这是他退步后也是他最后的底线,是他给她唯一一次选择的机会。

    选择他,就意味她必须放弃慕淮南,选择慕淮南,就意味着……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大抵也止于于此。

    毕竟,失亲之痛,令他无法袖手旁观的看着她跟慕淮南在一起,他也的确是见不得她跟慕家的男人在一起,倘若选择跟他走,就什么事都不会有,倘若选择留下来,那么只好是断了他们之间兄妹的情谊。

    这是他最后的退步,是他不能跟慕淮南那些人站在同一条线上,他给她选择机会的最后一次退步。

    盛夏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心尖上宛如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刺了一下,身体里的灵魂都像是突然被抽空了,她呆呆的,朦胧的泪珠挂在她红了的眼眶边,像个木偶一样的仰头凝视他,茫然之色,从她眼底蔓延。

    那一刻是真的失去灵魂了一般。

    他决断的语言,令她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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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淮南是在第二天清醒过来的。

    当他朦朦胧胧终于努力的睁开眼皮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从窗外投射进来白得刺眼的光线,一时间还没能适应过来,他眯了眯眼睛,用手下意识的挡住了刺眼光亮。

    “爹地!”耳边,是西西兴高采烈叫唤着他的声音,“你醒啦!”

    慕淮南即便没有去看,也知道身侧的床头边趴着一个小女孩儿,毕竟她的声音太过熟悉,熟悉得深刻入骨髓里。

    渐渐的打开了一侧眼皮,果然在逆光的方向,西西笑眯眯的趴在他的床头上,粉嫩的唇角勾着笑意,然后她的后面好像站着冷澈的小身板,还有莫云柯,阿木跟西蒙几人。

    他们几人是什么表情慕淮南没有去注意,因为很快一股极度的不对劲就灌了过来,隐隐约约好像在他昏迷中时有女人的哭泣声在他的耳边流淌不绝,那个声音里透出了无比崩溃的哀求。

    女人的哭泣……

    逐渐昏迷过去之前的画面渐渐浮现出来,一幕幕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境的画面跟声音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慕淮南呼吸一滞,目光徒然一凛的起身掀开被单,“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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