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一个大坑-《魔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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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一名锦衣校尉直接一记刀把捶在吴勤的脸上,将吴勤整个人砸翻。

    “带走!”

    ……

    谢玉安与瞎子,分坐左右。

    坐在上首的,不是王爷,而是世子。

    下面,是还在流着鼻血的吴勤。

    在捉拿吴勤之前,先一步得到的消息是,吴襄以身体突然风寒为由,拒绝了随传唤他的锦衣亲卫来静海城;

    虽然没有直接杀使者送回首级这般粗暴决绝,可这态度,已经清晰无误了。

    上位者召,甭管你是风寒还是命不久矣,你都得过来的。

    这个理由,实在是过于搪塞。

    最不好的一个预测,已经显露出了冰山一角。

    签押房内,瞎子摩挲着指尖的青铜扳指,罕见地没有揉捏橘子。

    谢玉安则不停睁眼与闭眼,心里也在思量着什么。

    对吴勤的审讯,王爷本人没有参与。

    因为王爷已经预料到了,这个被丢在城内的儿子,早就被吴襄所抛弃了。

    审讯一个没有用的弃子,又有什么意义?

    但对于瞎子与谢玉安而言,眼下的他们面对这忽然滑坡的局面,一时间竟然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只能把这家伙提上来先问问。

    当然,也没审出来什么。

    这位吴家公子哥,还是那位银甲卫花魁的告知,才知晓自己成了“弃品”。

    在那之前,他一直认为自己深受亲爹重用,这才将如此重要的联络任务交给了自己,还很开心呢。

    瞎子摆摆手,

    亲卫进来,将吴勤给拖拽了下去。

    “霖儿,主上呢?”瞎子问道,“就真的……不来了?”

    郑霖抿了抿嘴唇,

    道:

    “他说,他没脸出来见你们。”

    瞎子与谢玉安面面相觑,这是哪儿一出?

    这个答复,怎么都觉得有些让人无所适从;

    无论本就是自家人的瞎子还是近期加入的谢玉安,他们都不会认为自家“主上”(王爷)会是一个自暴自弃的人。

    而且,他身经百战,又不是没面对过所谓危局。

    眼下局面,虽然正向最不可测以及最坏的方向在发展,可静海城好歹在手中,外头还没看见乾军呐不是?

    “王爷,是成竹在胸?”谢玉安问世子,同时,做出了一个手掌缓缓握拳的动作。

    世子有些不耐烦道:“我不知道。”

    郑霖是真的不知道,他就差直接说,他爹之前还问他,要不要一起跑路。

    可以确定的是,

    当时如果自己给出肯定的答复,

    接下来父子俩应该会讨论要不要带他老娘一起走,毕竟你老娘总是虐待你,你带不带她?

    很夸张……很荒谬;

    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智珠在握,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不像。

    真直接受到重大打击,觉得回天无力,想着赶紧开溜,也不是那个味儿。

    故意在装神弄鬼?

    可郑霖就算是以前再怎么瞧不上自家亲爹,

    但他其实心里也清楚,自家这个亲爹无论如何如何废物,也绝不可能愚钝到这种程度,什么时候了,还故作神秘遮遮掩掩?

    瞎子开口道:“既然主上让咱们先拿主意,那咱们就先议一议?兵事上,可有什么说法?”

    很明显,这个问题问的是谢玉安。

    虽然俩人都爱剥橘子,但术业有专攻,瞎子更擅后勤与治理,谢玉安这边,好歹统御过数十万大军。

    谢玉安伸手揉了揉眉心,

    道:

    “所以王爷没出来,因为现在,根本就没办法去做什么布置。

    以尽可能坏的可能作为前提推演接下来的事,

    最快的话,可能太阳下山时,咱们就能收到第一封军报,比如在哪里哪里发现了某支乾军。

    时间太短了,短到吴襄敢直接不下船。

    所以,我们现在甚至都无法布置,调兵么?

    一是来不及,二就算是来得及,该如何去调?

    退出静海城,绕开他吴家船队,渡江寻三镇去?

    亦或者,快马加鞭传令,让三镇的陈仙霸、靖南王世子以及那位郑都尉,即刻舍弃三镇,率部驰援本部所在的静海城?

    南北向,

    是让南面的年尧退出明苏城,率部策应到静海边,还是让我爹他把谢家军拉扯过来做侧翼?

    坏的情况在于,我们知道乾人,很可能来,大概率,已经在了。

    更坏的情况在于,我们只知道乾人已经在了,却并不清楚他们的具体部署。

    他们的主力,是在江西还是江东?

    他们把主战场,把分割圈,设在哪里?

    我们来回东西渡江,很容易被乾人直接一个收网,到时候,就是新一轮望江之战的翻版;

    而南北方向,这两座城,本就是南北屏障所在,拱卫静海;

    是撤南的还是撤北呢?

    乾人费尽心思地落下这一盘大棋,明苏城和通盐城若真是乾人故意腾出来的,没道理乾人不会提前预判咱们可能的动作。”

    郑霖开口道:“所以,依你的意思,就是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明知道乾人即将下手,却在这里,安心坐等?”

    “回世子殿下的话,因为有些时候,真的是多做就会多错。

    至少目前来看,我军虽然各部分散,但至少都是据城而守,军需暂时也能就地索取。

    虽然一定程度上,放弃了燕军最为犀利的野战之力以及机动能力……

    但这次王爷所率的本部晋东铁骑,只有五万。

    五万铁骑和十万铁骑,亦或者二十万铁骑,分别是不同的概念。

    如今之际,

    我觉得,

    静观其变,才是最好的选择。”

    郑霖目光微沉;

    瞎子点点头,道:“只好如此了,先静候消息吧。”

    谢玉安道:“怕是王爷,也是这般想的。”

    随后,谢玉安起身,先向郑霖行礼,随即看向瞎子:

    “请北先生重新清点城中粮秣以及一切军需。”

    “好。”

    谢玉安又道:“我将去巡视城防。”

    紧接着,谢玉安又面向郑霖:

    “请世子殿下奏请王爷派出锦衣亲卫,再将城内肃清一遍,城内,必然是有乾人内应的。

    静海,是王旗所在之地,除非接下来的军报中有更大的变化,否则,以王旗之尊,矗立在静海,四周各部兵马在面对乾人的攻势和行动时,就能做到有主心骨当依托,仗,不说好打,但至少能打得更有章法些。”

    说完这些,谢玉安告辞离开,将签押房留给了世子与北先生。

    “干爹,谢玉安,靠得住么?”郑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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